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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鬼魅疑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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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杜儒康忽然大呵一聲,將手中的雨傘丟棄,整個人飛身沖向了崔焱的房間,沒有時間再去估計手中的雨傘,杜儒康任憑雨傘在風雨中遠逝,矯健的步伐將石板路上累積的雨水踐踏的飛濺到四周一大片。

利劍穿透了崔焱的後心,杜儒康緩緩頓住腳步,眼睜睜的看著崔焱被一柄利劍殘忍的刺穿,雨水不斷在浸透他的衣襟,但是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涼意,因為此時心中的寒意已經掩蓋了一切的情愫。

“塵哥哥,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楚瀾裳這時忽然感覺到身邊的黎曜塵整個人仿佛僵在了原地一般,楚瀾裳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便擔憂的問出口。

“裳兒,這……”饒是淡然自若如黎曜塵,在親眼目睹這一切之後都完全悖論了自己所有的常識,黎曜塵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驚詫,“這一切已經超出了我能夠理解的範疇,我甚至不知該如何對你講述……總之,就在剛剛,崔將軍已經被殺了!”

“塵哥哥你說什麽?”楚瀾裳剎那間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可是你剛剛明明還說崔將軍在房中踱步……到底發生了什麽?那你有沒有看到兇手?”

因為雙眼看不見加之黎曜塵的話語讓楚瀾裳完全陷入一頭霧水,因此語氣甚至都開始焦躁了一些。

“兇手?”黎曜塵的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前方,聽聞楚瀾裳的問話他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他能告訴楚瀾裳,自己看見了兇手,兇手就是崔焱腰間的寶劍?

他該怎麽對楚瀾裳說,崔焱就是在房中獨自一人踱步的過程之中,被忽然脫鞘而出的利劍一劍刺穿的,只有崔焱一個人,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影,仿佛崔焱的身後只是一道虛無縹緲的亡靈。

雨水順著杜儒康的發簪緩緩的滑落自棱角,順著下巴一滴滴的落下,頂著一身早已濕透的官服,杜儒康的雙手慢慢的摸上前方的房門,輕輕一推,房門被推開的瞬間發出了吱呀的一聲,就像地獄的獵犬磨礪獠牙的聲音,然而還未等杜儒康的目光略過屋中的景象,不知何處忽然湧起一道狂風,吹滅了屋中所有的燭火,屋內頓時一片漆黑。

“杜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黎曜塵的身影忽然在身後響起,給杜儒康一個激靈!

回眸過去發現竟然是黎曜塵以及被他攙扶在臂彎的楚瀾裳,杜儒康敏銳的雙眸閃過一絲寒光,隨即被他鎮壓下去,迫使鎮定的說道:“參見公主,微臣也只是乍道,還不清楚屋中的詳情,請公主在此稍候片刻,待微臣進入屋中將燈光掌起。”

此刻正值雨夜,整片天空一片漆黑,就連月光都被緊緊的封鎖在雲層之中,因此崔焱的屋中完全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杜儒康小心翼翼的邁進門內,此刻他的警惕高度集中,渾厚的內力蘊於掌心,此刻如若周圍有任何的異動,絕對會被他一掌擊穿。

憑借著模糊的視線,杜儒康摸索著來到了窗前的燭臺之前,揭起燈罩,燭撚之上還閃爍著微粒狀的活性,依稀可見一縷輕細的燭煙,杜儒康順著燭案的夾層摸到了生火的打火鐮,幾聲之後便將燭芯重新點燃。

然而照亮了屋中的一切之後,呈現在眼前的一慕讓他皺緊了眉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黎曜塵和楚瀾裳來到門檻之前,映入黎曜塵眼中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屋內的一切都整齊有序的擺放在原地,如果不是地上那一攤醒目的血跡,這裏和平時幾乎沒有什麽不同。屋內的地面上積滿了泥濘的雨水,混合著洶湧的鮮血匯聚成一片渾濁的血汙。

崔焱威猛高大的身軀以一種極度扭曲和痛苦的姿勢躺倒在地上,他的心口緊緊的插著一把匕首,整個後背都被那柄長劍貫穿,血流如註,染紅了他兩鬢的絡腮胡須,發髻散亂一片的鋪散在血泊之中,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湧出,猙獰的雙眸死死的瞪著前方,在他的臉上,那朵象征著血腥和死亡的血色蓮花靜靜的綻放著,整個畫面看起來如此的恐怖和詭異。

“鬼,鬼,鬼……”連滾帶爬的來到門口的梁巍目光驚恐的看著屋內的一切,癱軟的身軀緊緊的扶著門框,身軀劇烈的顫抖,毫無血色的雙唇不住的呢喃。

“住口!”杜儒康冰冷的神色回眸一掃,充滿魄力的低吼讓他暫時得到一絲冷靜。

杜儒康已經沒有閑暇再去追究為什麽楚瀾裳和黎曜塵會如此緊隨其後的出現,他轉過身極力保持鎮靜的對著楚瀾裳輕輕鞠躬道:“殿下,由於事件突發,崔將軍突遭行刺,不過真兇是在我的眼前行兇,此刻想必逃竄不遠,我即刻率人仔細搜查,誓將真兇繩之以法!”

“杜大人不愧為閣臣宰輔,在這種時候都能夠保持如此清晰的頭腦,不忘緝拿真兇,真是讓瑾月自愧不如。”冰冷中略帶一絲嘲諷的聲音忽然從幾人的身後出現,杜儒康聽聞這道聲音之後,抱拳參禮的雙手不動聲色的微微握緊。

由於雨勢漸小,鐘離瑾月已經脫去了厚重的蓑衣,一襲黑色的水煙裙讓她看起來猶如一朵綻放在暗夜中的黑色玫瑰,妖嬈而冷眼,手中撐著一把黑色的油紙傘,傘柄微微偏斜的抵在肩窩,撐傘的姿態帶著幾分閨秀的優雅。

“崔將軍剛剛遇刺,鐘離賢侄莫不是有未蔔先知的能力才會如此湊巧的出現的這麽及時?”杜儒康頭也不回的說道,聲音參雜著數之不盡的冰冷。

“比起這種無濟於事的胡亂栽贓,我覺得杜世伯更應該關心的是皇上那裏究竟該如何回覆?”鐘離瑾月的嘴角凝出一道詭秘而清冷的笑容,旋即收起雨傘旁若無人的踱步越過了門檻,帶著幾分冷笑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楚瀾裳的臉上,“我相信這一點我同公主殿下想到一塊去了,只是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兇手也同你我二人想到一處。”

楚瀾裳並未作答,此刻的她依舊還沈浸黎曜塵的描述帶給她的震驚之中。

“崔將軍在我們幾人眾目睽睽之下,在屋內踱步的過程中被腰間的寶劍忽然刺穿,整個過程屋中都只有他一個人,那麽兇手究竟身在何處又通過什麽方法拔出了崔將軍腰間的佩劍呢?”鐘離瑾月雙手背負著,即使面對如此血腥的案發現場也絲毫不見抵觸和慌亂,反而一派鎮定自若,沈著冷靜的風度。

輕輕踏著腳步,鐘離瑾月兀自進入了房中帶著幾分冰冷的戲謔對楚瀾裳道:“卑職身為捕頭,公主殿下應該不會介意我對這個案發現場例行搜查吧。”

楚瀾裳置若罔聞的站在黎曜塵的身旁,也不在意鐘離瑾月的行為,直到這一刻,楚瀾裳依舊沒有擺脫心中層層的疑慮,從黎曜塵開口將剛剛須臾之間發生的一切都告知楚瀾裳的時候,她心中的震驚和疑惑就一直徘徊著。

鐘離瑾月仔細的觀察著屋中的一切,其實早在下午的時候她曾經仔細的搜查過一次馬文忠的房間,發現兩處案發現場都沒有出現大面積的狼藉,除了屍體的慘狀各有千秋之外,屋內的一切物放都甚少有大肆挪動的痕跡。

馬文忠身為文官,手無縛雞之力,解釋起來還好一些。但是崔焱本身就是大將軍,先皇在位之際又是久經沙場的悍將,武藝高強自是不必去說,面對兇手的時候就算遭其暗算都免不了一番垂死掙紮,可是看著這裏一切正常的現場,似乎崔焱被兇手輕而易舉的刺殺。

要麽就是兇手的武功早已遠遠淩駕於崔焱之上,要麽就是兇手使用了某種手法將崔焱深深的震懾,驚悸之間甚至忘記了正當的守衛。

鐘離瑾月緩緩在房內踱步,每一扇窗口都不放過,窗紗之下的盆栽連葉子都沒有絲毫的雨漬,說明一整天這裏的窗戶都未曾開啟過,否則如此大雨一定會多少吹拂一些進入室內。窗戶既然沒有打開,而且大門只有一扇,那麽兇手到底是通過什麽方法拔出的劍呢?

鐘離瑾月第一次感到為了一件疑案而苦惱的感覺,她的目光從窗內的盆栽陸續的轉移到了屋內的一切,圓桌,木椅,茶幾,燈盞……

她回想起了剛剛杜儒康在推開門的一瞬間屋內忽然陷入一片漆黑,所有的燭火都被同時吹滅,這一點讓她十分的在意,憑借經驗而言,她覺得兇手一定使用了某種技巧,以這個間隙作為自己逃離現場的屏障。

鐘離瑾月搜查的十分仔細,就連所有燭燈的燈罩都依次取下查看,從窗外一直到室內靠近墻壁的一側,任何的細節都不放過。然而,就在鐘離瑾月解開靠近墻壁一側的燈罩的時候,看著裏面的紅燭,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異樣的思緒,就在她進一步探索的時候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所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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